[楼诚]记忆
最初的记忆，是拥抱。
阿诚被姆妈领养的时候，还记得他姆妈拉着他的手，仔细地把他抱起来，细声细气地对他讲一口吴侬软语。他靠着姆妈，感觉又安心又周全。
他也还记得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，大磁碗里堆满金黄细长的面条，上面洒几粒葱花，香气四溢，就好像姆妈给他做的棉袄，总是带着姆妈香香甜甜的味道。
然而，那也只是记忆。
自从他在浑浑噩噩里，抱住自己，依然被冬天的寒风冻得瑟瑟发抖后，他就开始惧怕起拥抱的感觉。
那是错觉！他对自己说。
没有人会爱你。
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。
看呀，至少你还住在屋里，穿着件棉布衣，没有把你赶出去。
所以，你得有用……
对的，我很有用，姆妈，不要扔了我……阿诚会做事……
“阿诚，又做噩梦啦……”阿诚猛然地从床上坐起来，如同大提琴般深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，他轻轻舒了口气，那些……都已经过去了。
带着茧子的大手抚上额头，温暖干燥带一点烟草的味道。“出汗啦？”平时严肃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担忧，又柔又轻的气息喷在头顶。
阿诚轻轻摇摇头，伸出手刚好握住那粗砺的大手，刀茧、枪茧、笔茧……熟悉的大手让他回了神。
“大哥，没事。”
男人的眉头习惯性地蹙起，又粗又长的眉毛下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赞同，又带着几分关心。
“阿诚，我在。”
“唉，知道了。”
明诚几乎从不和明楼在人前拥抱，不是因为害怕拥抱之后的记忆，而是因为他近乎本能地确信，即使没有拥抱，也有人会一直都在。
“阿诚，你还好，有我陪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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